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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白草:我绝对不是傻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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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2-12 18:06:2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其实我自己知道,我不是傻女人,真的不是,我要饭也不丢人,反正我从小就是要饭长大的,我的脸已经没有了。为了让孩子们能吃上一口肉,我只能这样做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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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1月8日12点31分,坐在人群中的马白草显得焦急不安,出生于1952年的她被当地人称为傻子:“一个多月前,我就知道今天是这里清真寺的圣会日。今天一大早,我从家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,早饭都没有吃,现在肚子饿得难受,估计等阿訇讲完话后,就应该可以开饭了。”

2
13点27分,会礼结束了,会餐开始。马白草一个人坐在板凳上:“给清真寺捐过钱的人,都可以拿到吃饭的小票,他们就可以坐到饭桌上吃饭。我家穷,实在拿不出钱,只能等他们吃饭的时候厚着脸皮混口饭吃。”

3
看到厨房开始上菜,马白草从随身携带的塑料袋中取出碗筷,大步奔向厨房:“肚子饿得难受了,先到厨房要碗饭菜吃,有没有座位无所谓,只要能吃饱饭就行。”




4
来到厨房门外的马白草,站在窗户外央求做饭的师傅:“好心的做饭师傅,我实在饿得不行了,先给我盛碗土豆炖牛肉好不好?对了,好心的师傅,我不要蔬菜,多给我盛几块牛肉,行吗?你们做的菜闻起来真香!吃到嘴肯定更香。”


5
手端一大碗菜,马白草站在饭桌旁大口吃起来:“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,我先把土豆吃完,把牛肉放到碗底下,等下带回家给儿子、媳妇和两个孙子吃,他们也一个多月没有吃到肉了。”


6
很快吃完碗里的土豆,马白草把剩下的牛肉装到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,再次返回厨房窗口央求师傅:“好心的师傅,刚才那一碗不是我一个人吃的,是我分给别的小孩子吃了。你们做的菜味道太好了,我还能吃两碗,你信不信?等下再给我盛一碗好吗?”





7
会餐完毕,大伙都散去了。吃完第二碗土豆后,马白草又向厨房要了一大碗菜,并把菜装入塑料袋中:“这些菜还不够儿媳和孙子们吃的,他们都走了,我再看看桌子上有没有剩下的馒头和菜,多弄点菜回家,好让他们改善下生活。”


8
挨桌把剩下的菜和馒头装入随身带来的袋子后,打着饱嗝的马白草踏上返家的路:“今天吃了两大碗牛肉炖土豆,太饱了,撑死我了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只要两个月吃不上肉,就会便秘,肚子就胀得厉害,只要一吃上肉,喝上肉汤就好了。”


9
返家途中,马白草在一条小河旁停下:“吃得太饱,下蹲就困难。我们这里常年干旱,缺水得厉害,平时吃水都困难,更不要说洗澡了。在家里,我一般不洗脸,舍不得浪费水。今天就着这河水,好好洗把脸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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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自家门口,马白草介绍道:“这是我二儿子冶春祥的家,我老家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路,那里找不到水,实在无法居住,于是就搬迁到这里了。这房子还是十多年前盖的,当时好象用了一万五千块钱,借了一部分高利贷,二儿子的岳父也借了一部分才盖起来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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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饭菜,马白草到屋檐下摘辣椒:“早晨我出门的时候就说了,让他们等我回来才吃饭。刚才儿子、媳妇和孙子们看到我带菜回来了可高兴了,我们家等于今天过年了。带回来的菜比较杂,味道不一样,弄点干辣椒放里面煮煮更好吃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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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好饭菜,马白草招呼家人吃饭:“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多吃点肉,大人们多喝点肉汤。今天听人家说,隔壁乡里有一个有钱的老板下个月要娶媳妇,路程比较远,估计需要走4个小时的路才可以走到,我打算去要口饭吃,顺便再带点菜回来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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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家人低头吃饭,马白草来到隔壁的屋子取草喂牛:“我是回族,不能养猪,这一大一小的两头牛是我们家最值钱东西了,家里的5亩地全指望着这头大牛耕地。上个月,债主来跟我们要钱,家里没钱,他们说什么也要把两头牛牵走。我就跪下来求他们不要牵,给我们留条活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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喂完牛,有些疲倦的马白草脱掉了鞋子,和衣睡在了牛槽旁边自己的床上:“身上关节又痛起来了,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好点了。家里只有两间房,没有钱单独盖牛圈,只能让牛和我一起住。现在天冷了,牛身上的气味也小了,夏天就不好过了,天热,气味也大,牛身上的蚊子也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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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害怕你笑话,这床被子是我老汉(丈夫)快要死的时候买的,他归真快二十年了,这床被子盖的都硬了,一点都不保暖。我家也买不起煤炭生火取暖,很冷,一觉睡醒,身上的关节就开始痛了,痛的太厉害了,也想到医院看看,家穷,就一直没有去看。”蜷缩在土炕上的马白草很无奈地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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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息片刻,看到孩子们都吃完饭,马白草清洗了锅碗后,然后又爬到玉米堆上干活儿:“我们家穷,这里的山更穷,山上除了黄土堆,连棵成材的大树都没有,就连平时烧锅的树枝都找不到。冬天来了,买不起煤炭,不仅不能取暖,就连日常烧锅都成问题,一般情况下一天就吃两顿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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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家里有5口人,共有5亩旱地。我们这里十年十旱,地里的庄稼只能靠天收,如果遇到干旱天气,连吃饭都成问题,今年老天给脸,一亩地可以产700斤左右的玉米,晒干每斤是一块钱。听儿子说,今年粮食怎么都吃不完,不算人工,去掉化肥、种子、农药还可以赚2000块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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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天色暗下来了,放下手中整理玉米的活,马白草来到地里往家中扛喂牛的玉米秸杆:“上年纪了,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,如今稍微走路时间长了或者干重活,关节痛得都快喘不上气。有时候不想下地干活,可不干又不行,媳妇过于老实,身体也不是很好,干活的同时还要照顾两个孩子,二儿子五年前就患上了严重的胃病,没有钱给他看病,只能干扛着,现在年纪轻轻的他连地里的重活都干不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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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白草平时走路很慢,走走停停,大喘几口气才能接着走,干活也是如此。她平日里穿着破旧,寡言少语,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厚着脸皮四处蹭吃蹭喝,认识她的都把她当傻子看待。没有人正眼看她,更没有人愿意和她聊天。当和她谈起家、孩子等话题的时候,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她顷刻间泪流满面:“我是个苦命的人,一岁半的时候,我母亲就死了,二姨妈把我带到她身边,我刚记事的时候就知道是二姨妈背着我到处乞讨。九岁那一年,二姨妈病死了,当时我年龄太小,无法靠乞讨养活自己,三姨妈就把我接到她身边继续乞讨为生。长大后,一起乞讨的熟人帮我介绍了婆家,老汉家里很穷,结婚的时候就一床被子,不过,他家里有一个破窑洞。虽然穷,我还是很高兴,好歹有个安稳的家,不需要到处乞讨了。一年后,我生下大儿子,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,原本就很穷的家更难了。为了能吃饱饭,我和老汉不得不带着大儿子外出乞讨。1980年4月,二儿子出生了,他出生不久,老汉就生病了,路都走不动了。没有办法,我只能白天怀里抱着二儿子,手里牵着大儿到处乞讨,两天回来一次给老汉送吃的。几年后,老汉归真,死的时候,他一只手拉着我,一只手指着两个孩子,让我把两个孩子照顾成人。他还说下辈子不想做人了,看到我点头答应,他才咽下最后一口气。老汉死后,家里的日子越来越难了,熟人看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乞讨太可怜,让我把两个孩子送人,重新找个男人改嫁。思考很久,我还是没有同意,我不能走,我小的时候没有妈妈,我不能让我的两个儿子没有妈妈。更何况,我老汉死的时候,我答应要把两个孩子带大的。既然答应了,说话就要算数,再难,也要把孩子带大。就这样,依靠一边种地,一边乞讨,我把两个儿子养大成人并结婚生子。记得二儿子结婚的时候,家里实在太穷,媳妇说什么也不愿意过来,没有办法,只能托人借几千块钱的高利贷把房子盖起来,才把媳妇娶回家。结婚后不久,二儿子就患上了胃病,身体一年不如一年,一没有文化,二没有力气,就连打工也没有人要。家里一年比一年穷,如今大孙子7岁,大孙女6岁了,家里还欠人家一万八千块钱没有还清。去年,二儿子到乡派出所给两个孙子上户口,乡计生办的人说两个孩子出生的间隔年限太短,不允许上户口,除非交两千块钱才可以上户口,家里实在没有钱,二儿就找人贷了两千块钱的高利贷,才把户口办好。
看到家里的两个孙子也大了,老房子住不下了,儿子上个月找砖厂老板赊了2万块砖头,每块砖头3毛6分钱。砖厂老板说,如果几个月后不给钱,就转成一毛利息的高利贷。儿子说,等开工的时候,他再找人贷一万块钱的高利贷盖房子,就是一辈子付利息,也不让我和牛住在一起了。
看到这个家太穷了,我也年纪大了,也帮不上什么忙,只能干着急。因为吃不上肉,一家人都营养不良,孩子正在长身体,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想办法让家人偶尔可以吃上肉,可以喝上肉汤。于是我就开始厚着脸皮到办红白喜事的家中弄碗饭吃。有时候他们让我走,我就低着头,什么话也不说,开饭了,我就拿着自己准备好的碗筷过去盛菜,走的时候,说什么我也要带一碗菜回来给孩子们吃,让他们吃点肉,喝点肉汤。考虑到我一个人带的菜有限,我就让儿子媳妇和我一起去,可他们还年轻,脸皮薄,不好意思和我一起出来。没关系,那我自己去,我不害怕丢人,反正我从小就是要饭长大的,我的脸早就没有了。不过,我一直很讨厌人家说我是傻女人,其实我自己知道,我不是傻女人,绝对不是,为了让孩子们能吃上一口肉,我只能这样做.....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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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2-12 18:06:51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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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10-13 12:49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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